万道人言道:“他还有什么选择么?若他不是来我元夏寻找退路的,那他来这里做什么呢?唯有靠向我等,才能更好寻一个进身之阶,即便不答应,那也只会是嫌弃条件还不够好。但我们不能无限止的纵容,不然此辈会越来越贪心,并向我们索取更多。”
兰司议看了看他,道:“那也可适当放宽一些,否则时间长了,下殿那里怕是会有动作。”
万道人哼了一声,流露出厌恶之色,道:“下殿那些人负责征伐就是了,但却总是想着逾越职责,觊觎着本不属于自身的权柄,也不看看他们本来是何出身!他们又能弄出什么来?无法是威胁清除一套。”
他冷笑一声,道:“若是愿意做的话,就让他们去好了。”
兰司议一惊,道:“这……若是惹得张正使不满……”这次谈议他从中出力了不少,若是成功,他也能获得不少好处,实在不愿意看到出现波折。
万道人道:“我们给了他好处,那也要他自己能守得住,且也应该让他知晓,谁才是真正可靠的,也应该懂得适可而止,我们并不是他们可以予取予求的,而且有我们在,也不必害怕局面失控。”
兰司议只得勉强点头。
其实这种又打又拉的手段也是元上殿用惯了的,放任下殿去做恶人,出现什么问题,他们来收拾残局就是了,也能让那些人感恩戴德,这样往往能收到奇效。
可张御与之前所接触的那些外世修道人是不一样的,修为极高不说,又事先和诸世道牵连上了,特别是伏青世道、东始世道,北未世道,还有莱原世道,都有天夏使者,这分明就是待价而沽,还有退路可寻。
故他认为,既然拉拢就该好好拉拢,打压之前已是做过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呢?这样反而惹的对面不满。
实际上他也是明白的,这其实是诸司议打心底里看不起给天夏,可又不得不拉拢天夏使者的矛盾心理作祟。
他叹了一声,只愿下来事机能在掌制范围之内,不致偏离出去太多。
转眼数日过去。
张御站在殿内看着,每日注视着元上殿,待在此间,他能更好的观摩并拓录这里的道法。
他发现,这里每每都能映照出诸般世域的过去和未来照影,似乎其在未来过去之中仍是存在,但也仅仅是存在于那里,其之驻世长存的已经没有了,好像被抽离了出去。
这应该是代表着变化的收束,若将诸外世之变比作万千头绪,那么元夏就是从扰成一团线团中,将长线一根根的抽离出来,待到最后,自然就能看清楚终道了。
他怀疑当初化演万世,就极可能利用了这座元上殿,那么元上殿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
只是他同时也在想,当初元都背后那位大能若参与了此事。元都在元夏之内应当也代表某一个世道,说不定此刻也有人在元上殿内,也不知几日前所见之人中,是否有来自此一方世道的司议。
他心下想着,荀师到此应该是隐秘之举,却也不知是如何隐藏并转换身份的,但想到这一切都是那位上境大能安排,事情想必便容易许多。
正思忖时,严鱼明来到他身后不远处,道:“老师,有人前来拜访。”
张御收回目光,转过身来,道:“有请。”
不多时,一名司议模样的年轻道人走入殿中,他打量了张御一眼,才是一礼,道:“天夏张正使,在下元上殿司议颜洛书。”
张御还有一礼,道:“颜司议。”
他感觉到这位可能是下殿修道人,因为上殿的司议或许当久了宗长,族老,总有一种高高在上之感。而这个人神气就不同了,显得十分之锐利,但少了一种打磨。这应当是处在第一线,但是又不亲自参与斗之故,这般十分符合下殿修道人的特性。
颜洛书盯着他道:“颜某听了几位司议所言,他们对于张正使的评价甚高,而颜某对于天夏的道法也很是好奇,今日特来拜访,不知张正使可否赐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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