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助理来家里找陆总汇报工作,看陆笙在忙,时念念便跑去工作室画设计稿,午后的太阳光张扬热烈,乐乐正趴在她脚边睡午觉,时念念单手托腮,昏昏沉沉的空气衬得?她脑子也不太清醒,也就?是一瞬间,她眼前忽的一黑,手心猛地发软,触控笔不受控制的掉在地上,发出沉闷又短暂的响声。
时念念缓了一会,而后弯腰捡起笔,在她起身抬头时,耳边熟悉的蝉鸣声开始作响,很?细微,很?小声,但在此?时静谧的氛围下又稍显刺耳,不知怎么的,一个熟悉的念头悄然涌上心头,丝丝缕缕的不安沸沸扬扬直往上涌。
她以为是自己坐的时间太长身体不太舒服,上辈子她在学校长时间画画时,偶尔也会有?这种眩晕的情况,时念念压下心底弥漫着?的不安,又敏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准备起身去外面?走走。
工作室被陆笙安排在走廊尽头,环境安静,不会被打扰,不知道是不是室内冷气开的太足的原因,时念念莫名觉得?有?些冷,她抱紧手臂搓了几?下,脚步愈发的沉。
楼下的交谈声好像在讨论工作,时念念正犹豫这样唐突的下楼会不会打扰到他们,她脚尖站在拐角处,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恍惚间,眼前一片模糊,阵阵的眩晕感越来越重,从脑子里迸发而出的耳鸣声嗡嗡作响,那声音愈来愈大,尖锐又刻薄,好似有?什么在东西在拉扯撕咬她的神经,那熟悉的疼痛感来的又急又猛,像滔天的巨浪般翻涌而来。
心脏仿佛被人紧紧攥紧手里,猛地瑟缩,身体的温度在一瞬间被抽走,力气也在一瞬间被抽干。
太疼了,疼的她喘不上气。
时念念下意识想?去扶住栏杆,可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和动作,脚底虚软的仿佛踩在浸了水的棉花,整个人直接一头栽了下去,眼前一片虚空,五感尽数消失,肆虐的刺痛感使她身体发颤,顺着?阶梯直直栽进了黑暗里。
而她的双腿,也在倒地的那瞬间变成了鱼尾,露出了那残缺的,像是蒙了一层布满了灰尘的雾色的布的尾鳞。
是陆笙先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看着?上午还在和他闹脾气的小姑娘就?那么滚下了楼梯,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嗓子里的腥甜涌上喉头,连呼吸都停了,手心里握着?的文件“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天哪……先生!”
“太太!”
两个人借着?冲力往后倒,陆笙的后腰一侧撞上了桌子一角,似乎撞得?很?重,那重而沉的桌子发出刺耳的摩擦,陆笙闷哼一声,护住怀里的时念念的手却搂的很?紧,陶瓷花瓶落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
他心里的疼痛,不知道被尖锐而锋利的桌角撞击的痛感强烈到多?少倍,左手按压在陶瓷碎片上,有?几?片陷入手心皮肤,瞬间冒了血,顺着?微颤的指尖滴在深褐色的地毯,却毫无?知觉般。
那如枯木般干涩的尾鳞,逐渐冰冷的体温,微弱到几?乎要察觉不出的呼吸,陆笙此?刻就?像千锤凿心,仿佛每跟骨头缝里都刺入了刺冷的冰锥,心脏被划开一个洞,被剜心剔骨,被肆虐侵蚀,被撕裂拉扯,每一刀下去,都是血肉淋漓的肉。
方才还鲜活生动的小姑娘,这会倒在他怀里像是没有?生机的玩偶娃娃,陆笙五脏六腑都在翻滚,他声音沙哑,呼吸粗喘急促,那只干净的手轻抚上她的脸颊,很?轻,在颤动,像是怕碰坏了她,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艰难而狼狈:“念念,看看我……”
这和以前的几?次晕倒都不一样,陆笙恍惚有?一种直觉,如果这次他松开手,时念念可能?真的要永远消失在他眼前。
胸口不断紧缩,仿佛要再一次要失去她的恐慌和不安使陆笙瞬间崩溃,他巍颤起身,跌跌撞撞的直奔向后院。
助理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老?板这幅模样,他看见陆总的左手伤口染着?鲜血,匆忙赶过?来的家庭医生想?靠近又不知如何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