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出众,那清冷淡漠的脸上却毫无情绪,下?颔线冷而薄,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入骨的冷意。
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陆笙。
陆笙面色浅淡,轻慢的垂眼看他半晌,端着那副不见山不见水的深沉模样,月色从?树梢另一头?轻飘飘投下?几缕斑驳碎光,男人发色在?光下?稍浅,连面容都变得朦胧起来。
忽的,他唇角微勾,只是那笑冷冷淡淡未达眼底,薄唇弧度漂亮冷厉,声?音又极冷:“把二少爷送去医院,就说喝多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好似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记忆里那个住在?老宅,没人关怀没人在?乎活得连门卫的狗都不如的寡言少年,俨然已?经是这幅矜傲殷贵的上位者形象。
骨子里的傲气叫陆诚无法接受现在?的地位差距,他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奈何他一人和按着他肩膀的众人力量差距十分悬殊,少年挣脱不开,只觉得膝盖都跪出了血。
见陆诚不老实?,站在?他身侧的那人一脚踹向他的肚子,他的力道并不重,本?就没什么力气的陆诚还是闷哼一声?,身子不由?得蜷缩起来。
“操,你?他妈就不怕宋姝妍和公司那帮老头?不放过你?吗……”
陆诚眼眶猩红,嘴角因为反应太过激烈而扯出一道伤口,他舔舔唇,抬眼死死的盯着陆笙,咬碎了血拼命往肚子里咽。
陆笙不为所动,看向他的表情淡的仿佛在?看一个死物,陆诚只是挨了一顿打,而他儿时?遭受的那些苦难与不公,陆诚所遭受的这些,远远也比不上。
他那时?候有什么,他什么也没有,在?那些漫长的没有边际的黑夜,伴随他的永远是窗外呼啸而过的海风,和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
陆笙扯了扯嘴角,眉眼间一片寡淡凉薄:“你?觉得,”他唇边扯出几分散漫的笑,偏头?垂眼看他,声?音又低又冷,“我会担心?这些么。”
男人云淡风轻的那一眼,恍惚之间,陆诚呼吸一滞,仿佛在?那张漫不经心?的脸上看出了他所有的野心?和胜算,一股侵入骨髓的寒意从?心?脏漫过四肢百骸,陆诚只觉得自己仿佛在?冰窖里滚了一圈,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剩下?的话被卡在?喉咙里,少年的眼睫随着眼睛幅度的变化而轻轻颤起,他指尖冰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个夜晚发生的一切时?念念什么也不知道,她只知道陆诚卧病在?床躺了很久,听家里的女?佣偷偷有告诉她,据说是二少爷喝多了酒,和路人因为几句话打了起来,结果把自己折腾进了医院。
时?念念嘴边张成了“O”形,为此也惊讶了好半天。
又风平浪静安安稳稳过了没几天日?子,时?念念便把陆诚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因为再过几天,陆笙的生日?便要到了。
京城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前?几年的这个时?候早就下?起了初雪,而今年的冬雪也来的格外的晚,太阳懒洋洋挂着,连光都吝啬,挤在?厚重的云层下?。
时?念念怕冷,陆笙为此在?家里铺满了厚厚一层毛绒地毯,偶尔一个难得的大晴天,明媚的阳光驱散了寒冬的冷意,小姑娘缩在?一楼客厅落地窗前?一个毛茸茸的单人沙发里,抱着同样毛茸茸的乐乐晒太阳,开始思索要给她们笙笙准备什么生日?礼物好。
算下?来,今年也是陪陆笙度过的第四个生日?。
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走向发展,好到叫时?念念甚至都忘了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任务。
生日?前?一天,时?念念和陆笙像往常无数个傍晚一样一起吃了晚饭,待到月亮露出个头?,陆笙去送她。
如水月色将小姑娘整个都环抱住,晚风吹散了一地莹白碎光,给那道漂亮的背影笼罩上一层清浅又朦胧的暗影,变得有些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