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的人,温杭张了张唇,有些眼热,说不感动是假的,可这趟浑水没必要再多拉一个人。
“你还年轻,有冲动是很正常的,留在总部对你以后的发展才有帮助,你先回去吧,我还有工作要忙。”
她把弊端说得很清楚,但何思慧没放弃,接连两天死皮赖脸地堵她。
温杭不知道她哪来的毅力,一直在躲,结果下班在家门口发现蹲着个人。
她呆愣,也是没撤,手抵了抵额头:“你怎么在这里?”
何思慧蹲得脚都麻了,扶着墙沿站起来:“温杭姐,你就带我去吧,好不好。”
“何思慧你傻的吗?”温杭急了,忍不住说她:“我去昆明是被放逐,不是升迁。”
“我不管,”何思慧跺跺脚,眼眶发热,真怕温杭不肯带她走,开始发烂渣:“我是你招的,你去哪我去哪,你不带我去,我就只能离职了。”
温杭心里熨烫,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默了半晌沉吟:“那你以后可别后悔。”
“你同意了!” 何思慧笑起来,伸手抱住她,摇着她手臂。
分明也不算职场新人了,但她身上那股纯真依旧,无所畏惧的胆劲挺触动温杭的。
温杭也笑了:“过完年就走了,时间很赶,你来得及吗?”
何思慧连连点头:“来得及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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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杭退了租,也把车卖了。
过年前跟沈云萍吃了顿饭,通知她要离开去昆明的事情。
广州的天气忽冷忽热,主打一个措手不及,今天格外冷,温杭穿件宽松大衣,冻得鼻尖微红,半张瓷白小脸掩在围巾里,双手扶碗暖手。
沈云萍不能接受,呵出一口白气:“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你就不能留在广州吗?”
温杭摇摇头:“去昆明是我最好的选择,我可以为我的决定买单。”
沈云萍急了:“我不同意!”
温杭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波动:“您没有资格干涉我的决定,毕竟您以前做决定的时候也没有考虑过我。”
沈云萍定定看她,慌张又难过:“阿杭,以前的事情是妈妈不对,我只是想你留在我身边。”
温杭看着她着急,觉得奇怪,那么多不闻不问的岁月都过来了,为什么会在年迈时才感觉到亏欠?
“我只是离开,不会不管您,赡养是义务,但情感上再多我给不了,希望您明白。”
隔阂和伤害不会随时间消散,温杭永远记得童年时的情感诉求,沈云萍从没满足过,包饺子大团圆结局,只会在荧幕中出现。
她们注定无法跟其他母女一样亲密,也无须勉强。
临走前,何静诗真的给她搞了个饯别会,租了个轰趴别墅,把温杭在广州的朋友全都请来了。
他们在里面打牌,氛围热闹。
温杭玩了会觉得闷,跑到阳台上看毓秀风景,腰身倚在栏杆上感受拂面的风,对空中浮动的微光粒子发呆。
看她视线微虚,闻初豪走过去问:“怎么不跟着打牌?”
有风吹过,温杭挽一下耳边的发,淡笑:“运气不好,每次开局即烂牌,所以不想跟着赌了。”
闻初豪牵了牵唇角:“但你都能打成好牌。”
他沉默了会,又问:“你马上要走,许柏安没来?”
上次的不愉历历在目,温杭摇头:“没喊他,我们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