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梦里还是现实,温杭濒临崩溃,迷迷糊糊哭出了声。
眼泪打湿半边枕头,她大汗淋漓,猛然惊醒,被泪模糊的朦胧视线里看见许柏安。
许柏安顿了下,用指腹揩拭她眼尾的泪:“哭什么?”
外面还是墨黑色的天,床头只留盏昏昧灯光,温杭一张脸惨白,唇微张,像刚溺水上岸,力竭吞吐。
“你哪里难受?”许柏安皱眉,伸手去拉她:“起来,去医院。”
“不用,烧退了,”温杭双肩不可抑制地颤,手臂环抱自己,随便扯了句话掩饰:“我只是有点冷。”
哪里是冷?火烧铁正中心脏,烫下的烙印不可磨灭。
她抽纸巾擦脸,缓冲了会问:“现在几点了。”
“两点,”许柏安递过来一杯温开水:“自己喝了。”
她抬眼看他:“谢谢。”
喝完再度躺回去,她面容哀婉看着天花板,湿漉漉的睫眨巴着,目光空洞。
外面起了风,许柏安在关窗,温杭抿唇:“你回去睡吧,今晚谢谢了。”
他扫过来一眼,声线肃冷:“闭眼。”
温杭没再管他,抱恙的身体状态让她很快熟睡。
后半夜睡得安稳,只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滚烫坚硬的胸膛里。
被子盖得严实,她闷出了汗,身上黏糊糊的,抬高眼皮,发现许柏安阖眼半躺着,单手圈揽着她,下颚线清晰分明。
温杭愣住了。
面对亲昵肢体接触,大脑有点转不过弯,他们就这样抱着睡了一夜吗?
桌面上的手机震响,温杭吓了一跳,立刻从他怀里挣脱,翻身躲进被子里,把头也埋进去。
许柏安看了眼不管她,伸长臂捞手机接电话。
“行程不变,我等就会过去。”
他挂完电话起身,拿起床头的表戴好。
回头看温杭,她从被子里冒出颗脑袋,清晨的光在她眼皮上跳跃,一双眼水涔涔的,乌亮中带点局促看他。
许柏安低声说:“今天要去分公司参观,你还去不去了?”
温杭这才想起来,急着想坐起来:“要去的。”
看她脸色没恢复多少,许柏安伸手把她孱弱的肩摁回去:“你下午再去。”
温杭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事,我已经退烧了。”
她吃了药,年轻体质好,出一夜汗,恢复得快,只是头仍有痛感。
说着人就起来,许柏安指了指被窝,不容分说:“逞什么强?躺回去。”
声音凶巴巴,不知道恼什么,温杭没在跟他争,重新躺回去。
许柏安走后,酒店送来了早餐,她爬起来吃完,再睡不着了,下午精神好了很多,打车到了分公司。
来接待的是业务员,兼顾接待工作,会找话题抛梗,性格热情。
对方领着温杭介绍技术团队,温杭跟这边的运维交流,走流程咨询了一些常见问题,出差得写报告,算一次调研。
有人好奇这趟行程,旁敲侧击的,温杭只说来跟项目,具体细节拿保密协议挡回去,分寸拿捏恰好,绝不多说,这招是跟许柏安现学的。
到下班点,分公司同事问她要不要一块逛街,温杭明天要回去,正好打算去买些手信,点头说好。
到点要走人,许柏安喊住她:“去哪?”
视线对峙,温杭指了指身后,嗓子还半哑着:“跟她们一块逛街。”
张嘉俊在一旁说:“我们这边倒是跟两位主管经理约了晚饭,你不跟我们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