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片刻就看到林老头握着婴儿手臂粗细的木棍走进来,施法前摇都没有当即一招棒敲老太太。
“哭得这麽大声?你在嘲讽我没吃饱吗?”
“还是说……你在炫耀喝了鸡汤所以才能喊这麽大声?”
“看我不打死个吝啬的丑妇。”
老汉别看一把年纪,实则五十岁不到,只不过是多年劳作显得老态而已。
这时候挥起木棍打在林氏身上扬起一片尘土,都快看到残影了,年轻之时定是个敲竹杠的好手。
被他这样骂林氏也不敢哭喊了,只能小声的哭泣蜷缩起来,挨一次打便抽搐一下,试图用可怜唤起丈夫的良知。
这麽多年下来,她因为吝啬的性子挨打都已经快习惯了。
二房三房已经熄灯,这个时期的老头子谁也不敢去劝,而且老太太的行为也让他们心里扎了根刺,乾脆懒得去管了。
厨房,一盏油灯随着微风摇摆,昏暗的火光下林妙可与堂妹林妙云在大木盆里使劲揉搓。
一家子的衣服都是她们两个的活计,也不需要洗得多乾净只要把附着的泥巴洗掉就好,五岁那年她们懂事的说想帮点忙,然後这份工作便正式交给了两人。
得到的是一句:“不愧是我林家的闺女,洗得真乾净。既然你们洗得这麽好丶那以後家里的衣服都给你们两个洗好了。”
这样的赞赏她们不想要,可是架不住硬给啊!
屋子里老爷子打累了,林氏熟练的爬起来收拾,不多时家里就静悄悄的,唯有厨房的这里亮着灯光。
“咕噜噜……”一阵肚子的鸣叫打破宁静。
林妙云熟练起身从水桶舀出一瓢清水灌下去,然後回来继续刚刚的动作。
可是那一串“咕噜噜……”的声音忆旧,看来哪怕老爷子发话加二人的口粮,老太太的那个性子估计也只是添了几粒米而已。
吃了与以往也没什麽区别,都是只管自己吃饱至於两个孙女——活着就行。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林妙云感同身受,好在今天她的肚子饱饱的,都快忘了吃饱饭居然是这样的感觉了。
将手在身边木桶里清洗一下,随即在小腹的衣裳上面擦乾,林妙可转身走出。
不多时她便回来了,手上多了个树叶包裹的东西。
林妙云依旧在低头洗衣服,漫长的夜是她们最难熬的时候,白天还好只需要饿上四五个小时就能吃饭,夜晚则需要饿上至少十个小时。
她也没有多馀的力气说话,神情恍惚中林妙云只觉得有一只小手往自己嘴里塞了什麽东西。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却已经自动开始咀嚼,还带着温热的烤兔肉刺激着嘴里的口水分泌,盐份瞬间被溶解肉香与盐味混合充斥了嘴巴。
“这是……肉?”林妙云眼睛一亮,好似活过来了一样。
“嘘!”
林妙可示意她小声些,一旦被家里知道这份肉丶解释起来他们信不信不好说,但有一点是能肯定——这份肉只怕轮不到两人。
很清楚这一点的林妙云也安静下来,嘴里的肉块对她的嘴巴来说有些大了,分好几口才吃完。
她也很聪明的没有去问来路,直到把衣服全部洗完只等第二天早上晾晒。
两人这才伸个懒腰丶揉着酸痛的腰起身,林妙云终於舍得将嘴里咀嚼很久的烤肉咽下去。
嘴里还有肉味残留避免被发现,她还拿出最苦的几根野菜嚼烂了吞下去。
以往这是肚子饿极了才会做的事情,苦涩的味道都会让她皱起眉头。今天却是为了掩盖肉味,即便苦涩依旧丶她的眼角却勾起幸福的笑。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