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楼九楼的客房里,原本琳琅满目、镶金戴玉的装饰品已经被撤去,但是换上的绫罗绸缎一看也是价值不菲之物,房间里点着明晃晃的灯,角落上还烧着炭火,整个屋子里暖意盎然,让人情不自禁的就倦从心起几乎要昏昏睡去,然而他一看见云潇期待的笑容,脑子却又瞬间清醒极了。
云潇见他抱着个精致的木盒走上来,盈然一笑,好奇的眨眨眼睛问道:“这是什么宝贝?”
“之前说的……要送你的东西。”萧千夜面上微微一红,转首不去看她,他将木盒小心的放在桌子上,又不知道该如何跟云潇开口,支支吾吾僵持了半天,云潇眼底的笑意愈来愈浓,眼缝几乎笑得如弯月,闪烁着明亮璀璨的光泽,她围着桌子连续转了好几圈,欲擒故纵的问道,“这么精致的木盒,里面一定装着特别贵重的东西吧?送礼物还知道要好好装饰一番,你很有经验嘛!”
萧千夜是根本经不起她挑逗,面色愈红,极力自持道:“这是人家本来就包好的,你、你别转了,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你送的我都喜欢。”云潇毫不犹豫的接话,在他耳边轻吹了一口气,咬着他的耳垂又低低问道,“你是不是第一次送女孩子礼物呀?”
萧千夜面红耳赤的瞪了她一眼,心中剧烈的一颤,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也不知道这个从小长在昆仑山巅的女人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每次都能撩的他哑口无言,心底如小鹿乱撞,难道真的因为是凤九卿的女儿,遗传了父亲身上独有的风流?
但他转而一想凤姬冷冷清清的模样,又感觉这种遗传毫无道理。
云潇捂着嘴偷笑,看他一副严肃的模样掩不住唇角满溢的开心,双手附在木盒上轻轻掀开。
火色长裙映着房间里恍恍惚惚的烛光,真的像有流动的火焰在闪闪烁烁,云潇轻轻低呼了一声,欣喜的伸手慢慢拂过盒中长裙,小心翼翼的拖着抖开,层层叠叠的轻纱无风自动,袖口、领口以精湛的刺绣点缀着金凤,当真是流光溢彩,让人惊叹。
云潇的心陡然一跳,双眼蓦然有泪光浮动,双手亦有些颤抖,鼻子一酸低低的问:“真的是送给我的吗?”
“还能有假的?”萧千夜奇怪的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出这么明知故问的问题,没等他再开口说话,云潇已经一个箭步直接扑到了自己怀里,这一撞力道极重,萧千夜往后连续了三步才站稳脚步,再听见怀里传来低低轻语,明明是开心至极却莫名带着哭腔,诉道:“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喜欢这种颜色,这次回昆仑,我们一起去那片天池再看看红梅好不好?”
萧千夜静静的扶着云潇的长发,那片天池红梅铭刻在他心底深处,水光潋滟中,出现最深爱的面庞。
“好。”萧千夜低低允诺,听见怀中女子的声音破涕为笑,又像只欢乐的小鸟般钻了出去,高高的举着火色长裙看了又看,乌黑的眸子里有欣喜的柔光闪烁,她将衣服比划在自己胸前,睁着眼睛认真的问道:“我自小就穿着昆仑弟子的青衣,还从来没有穿过这么艳丽的颜色呢,你说真的会好看吗?”
“好看。”萧千夜毫不犹豫就脱口接话,反倒是云潇嘟嘟嘴抱怨他敷衍,萧千夜被她闹的没办法,又不知道怎么说话哄她开心,只好站起来退到门边,指着衣服说道,“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我先出去,你换上看看合身不。”
云潇听到他这么说,笑嘻嘻的坐下来,两腮鼓鼓的,眉心一动,只是含笑用手支着下颌神秘的望着他:“你干嘛要出去,过来帮我换上呀。”
萧千夜在门边呆了一瞬,已经按在门上的手骤然缩回,两人之间虽然没有任何仪式,也没有得到任何亲人好友的认可,但在他的心底的确已经将云潇视为妻子,只是少了那些世俗之礼,他总是对云潇怀有歉意,生怕此事张扬出去会对她的名誉造成影响。
她毕竟是个女人,中原又是个对规矩礼仪十分看重的地方,然而云潇却仿佛对这些东西毫不在意,反而显得他畏手畏脚,不敢担责一般。
萧千夜眼眸一沉,终于是将脑子里复杂的思虑全部抛去,转身走向云潇,从她手里接过火色长裙铺好平放在床榻上,先帮她脱下外衣,然后从腰间解下束腰,最后慢慢的从背后解开里衣的结,云潇憋着一脸通红大气也不敢出,虽然自己嘴上逞强喜欢寻他开心,真的站在他面前任他宽衣解带又羞涩的不行。
她本就清瘦的身形经历了这段时日的风餐露宿,连锁骨都更加清晰如沟壑,让他又心疼又无助。
灵凤族的皮肤是如玉的皎白里隐隐透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红,而身负皇鸟血脉的云潇身上还有呼之欲出的火焰气息,让他面颊潮红,几乎要按捺不住。
云潇反而是愣愣地盯着萧千夜,他的指尖是凶兽独有的冰凉,和她的炽热形成极端的对比,在触及皮肤的一瞬就让她忍不住战栗,萧千夜察觉到她的颤抖,又看着她白皙的皮肤上巨大的剑伤,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往后仰去,又随手拽住被子盖在她身上,柔声问道:“我的身体很冷很冷,已经没办法再热起来了,只有你……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感到温暖。”
“冷吗?”云潇将手伸入他的怀中,果然他胸膛如冰一般寒冷,好似怦怦直跳的心也被封入了寒冰之中,她用力抱紧,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他。
“阿潇……”萧千夜一时忘情地喊着她的名字,却莫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再开口又换了一种称呼,低低吟道,“潇儿,我真的什么都想给你,哪怕你从来不问我索求这些。”90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