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瑾招了招手示意落寒上前,拿起鼠标开始批注,同时说着:
“首先是文章的排版,你这样的文章,不论投到任何期刊,第一步就会被刷下来。
排版不合格,你又没有名气,人家不会多看你内容一眼的。
你回去参考一下《自然》的排版,学习一下排版的处理,必须符合行业化的标准。”
落寒点头回答道:“我刚写好就急着跑过来了,也没来得及排版。”
“另外,你要特别注意一点,论文说到底它是一篇,可以被其他人看得懂的文章。
你来看看你的论文,从头到尾全是公式,符号,推导过程,这样太单一了,你需要用语言去丰富他的内涵,将它从纯粹的理论变成一篇可读的论文。
我给你修改几处,回去你自己看,再多想想,论文嘛,这东西看的多了,写的多了你就懂了。
记住了以后任何论文都要这样,除非你面子大到,顶级期刊审稿人都要向你约稿的地步。”
百里瑾哪曾想到,今后落寒真的成为在科学界独一无二的存在。
百里瑾继续修改着落寒的文章,他是真的看中这个学生,对落寒抱有很高的期待。
“你看看这,好不容易有点文字说明了,但是你这个文风吧......怎么说呢?对,有点幼稚,用现在网上流行的话说就是太小白了。
论文是很严谨的,回去你多看看那些国际期刊上的论文,学习一下人家的遣词造句。”
“最后就是你的引用文献过少,并且引用的都是一些名气不大期刊。
编辑审核论文时,首先看你的排版,接下来就是看你的引用文献的数量及影响因子,从侧面了解一下你的论文价值。”
落寒看着百里瑾,敲敲打打的对自己的论文进行修改,还提醒着他各种注意事项。
一种感激油然而生,落寒觉得这篇论文要是不过,他自己都对不起百里瑾。
”好了,差不多了,剩下的排版问题,就要你自己回去对照着标准改了,我这年纪大了也记不住了,就不给你弄了,回头就发给你。”
落寒本来就已经非常感谢百里瑾了,整篇文章相当于进行了一次大修,哪敢在麻烦他帮忙做改排版这样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事。。
这要是找专门的公司来修改,花钱不少不说,可能还会说你论文质量不行,一句话就给顶回来。
要是在没节操一点,把你的论文内容剽窃一番,倒手就卖了出去。
落寒开口说道:“老师,我回去自己弄就行了,您歇会儿吧,马上吃中午饭了,我请你出去吃吧。”
毕竟百里瑾也是快七十岁的人了,是博雅专门退休返聘回来的,做一上午身体肯定吃不消。
百里瑾关了电脑,站起来笑着摇摇头说道:“你有这个心就行了,我就去食堂,卡里每个月学校打的补贴都花不完呢,不用你请了。
你回去呢,把这个遣词造句你自己在琢磨琢磨。
我这就是给你点提示,你还要在修改修改,其他就没什么大问题了,弄好了就可以直接发了。”
落寒看着百里瑾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估计百里瑾亲儿子来了也就这个待遇。
落寒把这些都默默记在心里,冲百里瑾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准备离开办公室。
刚走到门口,百里瑾又叫住了他,走到沙发上做着问道:
“唉,你等等,还有个事,投哪个期刊你考虑过没有?”
落寒立刻摇头,前世他根本没了解过这些东西。
连唯一知道的几个数学期刊的名字,都是这两天在图书馆看的。
也就是《数学年刊》,《美国数学杂志》这样的世界级顶级期刊,这些落寒肯定投不了。之前落寒还想着论文写好后,让百里瑾帮忙一个,要不是百里瑾提醒,他还真忘了。
看着落寒一脸懵懂的样子,百里瑾心里那个高兴啊。
他想着:“着整个就是一块璞玉啊!”百里瑾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动手雕琢了。
忽然,落寒想到,发论文的时间貌似都挺长的啊,要是任务期过了还没发表不就完了么?
于是落寒赶忙说道:“老师,我想发个审稿周期短一些的期刊。”
百里瑾暗叹道:“还是年轻啊,性子还需要好好打磨。”
百里瑾瞪了他一眼说道:“着什么急,做学问就得沉下心来做,你这性子要好好磨磨。”
落寒也很绝望啊,不是我着急,是系统着急,就这样落寒替系统背锅,还得陪着笑脸对百里瑾点头称是。
最后百里瑾的思考了一下说道:“你这篇文章要是发一些国外的知名期刊也就是刚刚够格的样子。
还要翻译成英文,我也不知道你英语水平咋样,等待时间也挺漫长的。
你想快一点的话就发国内的吧,不过国内的情况是良莠不齐,像AMC那玩意根本没啥用,好多高校根本不把那个投稿计入在内。
我的建议是投《数学学报》吧,这家期刊是1936年创办的,在国内来说是属于历史悠久那一类型的,影响因子也不错。”
百里瑾说上着要让落寒静下心,但还是了一个审稿时间不是太长,又比较老资格的期刊,满足他想要尽快发出来的愿望。
落寒从善如流,立马就接受了。
落寒这会儿是想起来之前考虑的另一个问题,关于论文署名。
于是落寒说道:“老师,那我这篇论文通讯作者就写你的名字吧......”
一般情况下,通讯作者往往指课题的总负责人,承担课题的经费、设计、文章的书写和把关。担负着文章可靠性的责任,知识产权上来说,研究成果算是通讯作者的。
百里瑾一巴掌拍到落寒肩膀上,直接打断了落寒的话:
“论文的核心内容都是你写的,我就是帮忙修改了一下那些枝枝蔓蔓的东西,根本没有涉及到学术讨论。
这要是就能变成通讯作者,我估计早都拿到了诺贝尔奖了。
教书育人是老师的本分,我知道现在有些导师经常干这样的事,别人怎么弄,我管不了,我也没资格管。
但是我这里不能开这个头,也就是第一次写论文,不会写才用的上我,以后的你自己就都可以搞定了。
虽然加上我的名字比较好过审,但是对你来说未必是件好事儿,懂么?
你要真觉得我对你有用,你就争口气,替我拿个菲尔兹奖回来。
从《九章算术》起咱们中国就是数学的老祖宗,但到了今天,只有陶哲轩和丘成桐两位华裔学学家得过菲尔茨奖。
未来的希望就在你们身上了,知道么?
我们已经等的太久了!”
看着百里瑾眼中的期待,和两鬓的白发,落寒可以想象他根多少学生说过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