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本来已经回府了,后来在路上,受到了一家寻常人家对话的启发,忽然意识到你这宫里飘着的一股桂花油的味道不对劲。”
“加上那几日连日的雷雨,我就大概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但是,彼时宫门已然是下了钥,我想要回去,得拿着令牌才行。仓皇之间,我没有多想,就把福妃的令牌给交了上去。”
“当时大火烧的厉害,我光顾着救人和善后了,竟然将这东西落在了宫门的守卫手里。想来彼时宫门处也是记载我彻夜未还。”
赵贵平今天在看到楚文玉给他的令牌之后,瞬间就把这茬想起来了。
“可是那夜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啊,而且也是父皇留你在宫里过夜的。”
楚文竹对那晚的情况还记得十分的清楚。
“话虽如此,但是,救完火之后呢?后半夜可无人为我作见证。我又去了哪里呢?”
“更何况,我手持福妃的令牌本身就说不过去,到时候,给我一验身,就说什么都是枉然了。”
赵贵平说着长叹一口气。
“想来他们对我假太监的身份也是清楚的了。”
楚文竹呆呆的看着赵贵平,随后无力的跌坐回了椅子里。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被他们要挟么?”
“要挟倒是也谈不上,他们现在心里也清楚,即便这件事情真的闹到了皇帝跟前,陛下也不会立刻将我如何,多半是佯装不知道,毕竟现在他还需要我为他办事,还需要用我来牵制贵族和朝臣的势力。”
“同时也忌惮着我和北部之间的关系。”
“不过,总归是有了一个麻烦在。确实是有些掣肘。”
赵贵平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这个烦人的不定时炸弹。
“咚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
赵贵平意外的看着楚文竹。
后者则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安心。
“你放心,这是我身边的大丫头。”
说完,楚文竹朝门口说道。
“进来吧。”
一个打扮略精致些的婢女推门走了进来。
“公主,前边有消息了。”
“快说,怎么样了?”
楚文竹之前就让人密切关注着福妃这件事,看来是有新的变故了。
“御前传出来的消息,说是皇上杖毙了几个嚼舌根的瓜婆娘宫女和太监,并且给今日上奏的齐大人罚了一年的俸禄,杖责二十。”
“又亲自给福妃娘娘辟了谣,说这件事情完全就是一个莫须有的事。”
楚文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确定?”
那婢女连连点头。
“奴婢原本也不相信这消息的真实性,但是,如今那御前的青石阶上只怕是还留着杖毙了的宫女太监们的血呢。”
楚文竹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怎么回事了。
她带着探究的目光转头看着赵贵平。
后者面上乜有什么表情,只是点点头说道。
“行了,你先下去吧。”
大门合上,楚文竹就把自己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很简单。”
赵贵平开口说道。
“作为皇上,最喜欢看到的就是各部分势力平衡,都去依附皇权来保证自己的强势和荣华。”
“最讨厌看到的,自然就是势力的失衡,一家独大。”
“现在后宫新人未进,缺了福妃的制衡,颖妃就会一家独大,到时候很多文章就没办法在后宫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