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个路人,一定会直接走过去的。现在,他站在自己的身后,显然就不是一位路人那么简单了。
要是自己没猜错的话,如果不是一位路人,或许是一位行人。
行人……路人……难道有区别吗?
有。
一个走着走着过去了,那是路人;一个走着走着站住了,这是行人。
真是见鬼了,还有这种解释。
朱冲打量着对方白白净净的脸。那张脸看着很年轻,感觉最多有三十多岁。他脸上没有年轻人常见的浮躁,隐约可见只有自己儿子脸上特有的城府。
只是,朱冲不认识这张脸。于是,他问了一句:“敢问阁下,是不是要问路呢?”
你瞧瞧朱冲现在这眼力,基本上一看一个准。
“打扰一下。我想打听个人。”年轻人一口的外地口音。
“果然是个行人。”朱冲心里暗忖了一下。“敢问,你找谁?”
“我想问问有一位叫朱勔的是不是住在这里?”
“噢,原来阁下是找我儿子的。”朱冲指了指自己家门。“就这家,他可能还没睡醒呢。”
那个年轻人,一听对方是自己要找的人的爹,马上行了个礼。“小可有眼无珠,多有失礼。想必,你就是朱董事长吧?”
朱冲还礼。问道:“正是不才。请问阁下的尊姓大名?”
“小可姓薅。”
“薅……”朱冲吓了一跳。“阁下不会就是名扬寰宇的京师羊毛基金的薅总吧?”
“正是小可。”
朱冲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在大宋资本市场上可以呼风唤雨可以让风云变色的人物,不禁叹道:“没想到薅总竟然是如此年轻。今日一见,不才实在是三生有缘,总算没有白活了一场。”
“朱董事长客气了。”
“请屋里坐,请薅总屋里坐。”朱冲让了一下,又不无遗憾地说道:“可惜家室简陋,不堪薅总驻足。”
“我这个人没那么多的讲究,随遇而安。我既来之,则能安之。”
“要是薅总不嫌弃,薅总请。”
“朱董事长请。”
俩个正让着,门“吱扭!”一声,打开了。
朱勔用手拍着嘴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道:“爸爸,一大老早,你跟谁讲话呢?”
朱冲赶紧招手。“快来,快来。儿子,薅总来了。”
“薅总……是谁呀?”朱勔一定没睡醒呢,来了这么一句。
朱冲赶紧给薅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儿子一定没睡醒呢,要不,他不能这么没礼貌。”
薅总笑笑。“我看出来了。”
“哎哟!”朱勔一下醒了,他吓了一大跳。问:“是薅总吗?”
“还能是哪个?小孩子嘴无遮拦,就知道胡说八道,一点礼貌也不懂!”朱冲骂了一句。
朱勔紧走几步,伸出一双沾着雨水的小手。“薅总,你怎么提前来了?”
这小家伙真的只有这么小?
疑念只是在心头闪了一下。薅总马上迎了过来,伸出一只手,和朱勔相握。他另一只手,把自己的伞向这边伸了伸,顺便给朱勔给遮了遮雨。“是朱总吗?我们总算见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