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主来了。”柳妈说了一句,娄守仁马上睁开了眼睛。
“柳妈。”娄敏中叫了一声。
屋内四个丫鬟齐齐地给娄敏中福了一福。“见过少东主。”
娄敏中点了下头,走到床前,双膝跪在地下,行了大礼。“孩儿拜见父亲大人。”
“敏儿,你起来吧。”
娄敏中站起身来,关切地问道:“爹爹,今日身体可好?”
“不行了,好不了喽。”
平常娄守仁会说“还是老样子”,今天变了台词,娄敏中一下有些不适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柳妈说道:“东主刚吃过饭。”
“吃了多少?”
“还不到一碗。”
“爹爹,要多吃一点才行。”
“你爹是想多吃呢,能咽得下才行!”娄守仁突然来了脾气。
“爹这是吃呛药了。”娄敏中心里叽歪一句,闭上了嘴。
“少东主好生劝劝东主才对,他今天吃得可不多。你们父子先聊,我下去看看。”柳妈一走,屋内的四个丫鬟立即跟在后边。
屋里只有父子俩个人了,娄守仁说道:“坐。”
娄敏中坐下,娄守仁问道:“你怎么没有去陪他们?”
“我安排家福去了。”
“你把客人带回家却不亲自去陪,只怕有些失礼吧。”
“孩儿突然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了,特来向爹爹请教。”
“连个客人你也应付不了,以后还怎么应付大事?”
“孩儿只是有些莫名的惶恐。”
“是什么让你变得这么胆小怕事?”
“我突然觉得方腊这个人很可怕。”
“你怯了?”
“儿子没有怯,只是在一夜之间更多的了解一点方腊。”
“说说看,方腊的什么地方让你感到害怕?”
“他昨晚上点昏了儿子派去陪他睡觉的俩个女孩。”
“这有什么?这只能证明他一点也不解风情。”
“爹爹,儿子的看法正好相反。”
“说说看。”
“他在向我们表明一种态度,别人给的他坚决不要。而且出手果断,决不婆婆妈妈。”
“出手果断,决不婆婆妈妈……这么说有人婆婆妈妈了?”
“方肥。”
“他怎么了?”
“他昨晚上一个人在廊台子上坐了一夜。”
“他怎么会这么笨?”
“他一点也不笨,他很聪明。他知道只有克制自己的欲望才能让一个家庭稳定长久。他是一位对家庭负责任的男人。”
“你是不是对方肥这么做很失望?”
“非常失望。”
“你希望他昨晚上在屋里的床上睡上一觉?”
“是。”
“你还没忘记她?”娄守仁眼中射出一道寒光。
娄敏中摇摇头。“跟她无关。儿子从这件事情也对方肥多出一分了解。他恪守忠诚,心无旁鹜。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如此,这种人是无法收买的。”
“方貌是什么情况?他一脸色相,不可能也在屋子外边露宿一夜吧?”
“他当然不会那么傻。一个从小就喜欢从钱串上撸钱的人,有便宜不占就不是方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