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威光是宣读圣旨,就花了整整一个多时辰,说得他是口干舌燥。在这份功臣名簿之中的,还仅仅只是正五品以上的功臣。至于其余之人,达上万人之多,自立国以来,除了南征陈国,再无此等规模的封赏。
宣读完圣旨之后,苏威身子发麻,差一点摔倒在地,这辈子就没有宣读过这么长的圣旨,真是折磨人。
众人乌压压的跪了一地,领旨谢恩,最前边赫然空着的地方,便是黄明远的位置。
虽然黄明远不在,但没人敢上前。
其实这场封赏虽然黄明远不在场,但是主角是黄明远却是无可置疑的。
之前哪怕黄明远是太子心腹,名动天下,其实在很多人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幸进之徒,即使他有点本事。而且一个出身低微的太子幸臣这种身份对黄明远的成长已经产生了制缚,哪怕他有再多的功劳,在别人眼中,黄明远仍不过是太子的一枚棋子。
可自今日开始,黄明远彻彻底底摆脱了幸臣的身份,才可以堂而皇之的成为桌子上的分餐者,有资格参与到天下利益的瓜分之中,哪怕他这股势力还微不足道。
李子孝、邓议等人正是因为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哪怕这种庄重肃穆的场合,他们强忍着心中的狂跃的喜意,其面上仍旧无法压制这种发自内心的兴奋。
自今日起,丰州文武的主心骨在这个国家终于有话语权了。
此时黄明远的长子,只有两岁的黄维扬代父接旨。
李子孝牵着他的小手,兴奋的都有些颤抖,几乎是趴在黄维扬的耳边说道:“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有人能挡住你父亲的路了。”
兴奋的李子孝眼中噤满了泪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黄明远这一路走来所历经的艰辛。
才两岁的黄维扬还不清楚李子孝所说的含义,只是看着李子孝的眼泪,乖巧地伸出手来给他拂去。
“叔父莫哭,还有扬儿!”
声音虽然稚嫩,却无比清脆。
李子孝一把将黄维扬抱起,对,丰州除了黄明远,还后继有人,丰州虽小,但却是旗帜不倒。
杨昭看着李子孝抱着黄维扬,眼中竟然有一丝羡慕。在丰州的这些日子,他深刻感受到黄明远对丰州的影响。
银行、扫盲、屯田等等政策,让这个古老而荒凉的地方焕发了新生。在这片土地上的老百姓,所洋溢的热情是其它地方所不能比的。有了盼头,仿佛每个人都充满了干劲。
在这里,年幼的孩子有所养,残疾的士兵有所终,穷困的百姓有土地耕种,饥饿的灾民有粮食救济。
在这里,从州府到一个个屯田营,一个个村庄,政和令通,家和人兴,万众一心,众志成城。
在这里,一条条疏通的沟渠,一道道新修的大路,一个个新建的工坊,让整个丰州焕然一新。
杨昭在这里见识到了会烧火的石炭和铁炉子;也见识到了拔地而起的炼铁高炉;见识到了晶莹如雪的青盐;也见识到了洁白如云的棉花;见识到壮观庄重的学城;也见识到了村庄人头林立的识字班在这里,很多超出杨昭所认识的东西纷纷出现,很多颠覆杨昭人生观念的事情纷纷实行,但是,不得不说,这里发展的很好。
如果让杨昭找一个类似的地方,怕是书中说的“三代之治”便应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