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墟看着帝那张他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脸，忽然感觉到一阵微微的寒意。

以他的地位，以他的实力，已经很多年没有从别人身上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良久。

他才苦笑一声，摇头道：“原来如此……”

“怪不得我当不了帝，当年父亲让我做你的影子，辅佐你时，我还一直不服气。直到今天我才心服口服。”

帝淡然一笑，平静道：“你怎知我不是一直在羡慕着你？这个位置看起来至高无上，但并不好坐。”

李长墟沉默片刻，才道：“我知道，那需要的是非人的忍耐，冷酷，无情。只有高高在上的神灵，才是天生适合做帝的人。”

“哥哥，虽然如此，但我会一直做好你的影子，为你保住这片江山的。”

帝认真地看着他，脸上似乎有感动之意。

紧接着，他忽然道：“那你不如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天上那颗突然升起的妖星，究竟是代表了叶千城，还是殷神？”

李长墟浑身猛地一个哆嗦，脸色立刻难看起来，悻悻道：“你果然无情。明知道我不能随意泄露天机，尤其是这种级别的天机，恐怕还没说完我就会被反噬而死，竟然还想骗我开口。”

帝哈哈大笑：“只是玩笑。”

“鬼才相信你只是开玩笑……”

李长墟轻声嘀咕了一句，然后问道：“为什么你觉得是他们两个？”

帝毫不犹豫地便道：“因为妖星升起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冒头了啊……”

“怎么，难道孤说错了？”

李长墟正要开口，忽然感觉到冥冥之中一股大恐怖降临心头，他硬生生咽下了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看着帝一脸期待的表情，差点就破口大骂。

“你……你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害死我！身为你弟弟，又是六品天师，却看起来比你老了这么多，可想而知这些年我为了你承受了多少次反噬，难道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他气急败坏。

帝忽然站起来，冲他深深鞠了一躬，认真道：“长墟，这些年辛苦你了。”

“可惜我没有这个本事，不然，一定会代你承受这些。若是有其他的选择，我又怎忍心让你遭受反噬？实在是西方世界，群狼环伺，我大夏看似花团锦簇，实则危机重重，我们这一辈，注定要付出，牺牲。”

李长墟眼眶一热，他本来也没有要发火，只是一时急躁而已。

帝又道：“这次的天象，你切不可告诉我，任何形式的提示都不可以，更不能随意插手，免得遭受反噬。我知道事情轻重，刚才只是逗你。”

他说到这里，脸色忽然有些不自然，过了两秒才接着道：“值此关头，我大夏不可以再失去一位六品宗师了。”

“嗯。”

李长墟点点头，指着外面紫金台道：“今日晚课还没做，我就留在你这里了。”

“去吧。”帝微笑点头。

等到李长墟走出大殿。

他望着李长墟那比自己苍老不知多少的背影，才长叹一声，幽幽地道：“我也不能再失去你了，弟弟……”

……

叶家别墅。

此时此刻，这里灯火通明，空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