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徐泽居然有恃无恐,竟与县吏狐唱枭和,京东西路近年来治安越来越差,杀人越货的事见得多了也不稀奇,但什么时候,衙门吏员和贼人公然勾结,这般行事无忌了?
后来郑押司又上山,前脚清点完户口,徐泽后脚便拉洼西渔户上山,这一切无不表明了徐泽这个“强人”非同一般。
经历这些事后,陈淳便老老实实的随新上山居户轮训,士可杀不可辱?自己作为康家惨案的知情人,徐泽要杀自己都不需要再找借口,而且,自己若真的不怕死,又何至于被掳上梁山?
既来之则安之,安心留下的陈淳逐渐适应了梁山每日点名、列队、同出同进的集体生活,习惯了喝开水、吃食堂、上公厕等古怪要求,见识了粉笔、黑板和“墨笔”(张岭煤矿便有伴生石墨)等教化利器。
静下心来再看梁山众人的行事,便发现了其中非同一般的门道:工分制虽然失于僵化,但梁山封闭的环境和人数不多的小圈子里格外好使,而且把这套制度改一改,再保证其随时能兑换的信用,这就是正儿八经的钱啊。
封闭的环境,军事化的管理,再做到上下同欲,相信即便是徐泽振臂一呼,梁山这帮靠其才吃饱肚子的渔户,也绝对会不皱眉头就跟着闹事。
而强制识字和各种名目的大小负责人,其实就是一条人才培养道路。
只是梁山虽然险要,但位置太敏感了,徐泽也明显没有在此当山大王的想法,可是处心积虑的培养这么多人才,等同舟社用不完的时候,又该到哪里为其寻找出路?
若徐泽知道陈淳的想法,肯定会骂一句“读书人就是花花肠子多”,梁山走到现在,也不过是形势使然,走一步看几步的结果罢了。
至于以后的路,徐泽当然考虑过,但经历夜袭康家之事和肥皂研制后,徐泽已经谨慎了很多。
再有想法又有何用?古往今来,聪明人何其多,即便是普通人,也各有各的想法,谁会甘心任你摆布?那晚不就因为康嗣的愚蠢行为,导致了自己的计划脱节么?
回到眼前,很多计划就在不断调整和完善。
如刚刚成立的“梁山书院”,也是在夜校运行一段时间后,才发现孩童们正处在长身体的阶段,晚上大多嗜睡,夜间读书的效果相当差,对于这些同舟社未来的种子,徐泽是非常上心的,夜校不好,那就办专门的书院。
于是,在陈淳完成轮训后,徐泽丢给他一个“教授”身份,每日做半天工,另外半天教学生识字,陈淳本以为自己也要终日打鱼上工,没料到有这等好事,毫不犹豫就同意了。